自他昏迷之日算起,直到第五日,毛珵才返回。
毛珵说,太医院遍寻不得,火速询问各大臣家中是否有此物,在京城中耽搁了一整天才寻到。
路上跑死了好几匹马,还是没能赶在三天内送到。
他本欲自裁谢罪,但秦婵说他已经尽力,做得到最好,做不到是人力不能及,不会怪他。
毛珵感念秦皇后的宽宥,自此愈发卖力。
夜里,秦婵照旧守在霍深旁边,在他身边自言自语。
与前几天相比,秦婵的心情放松多了,说着说着,就说起了以前的事。
“皇上,您还记不记得,成亲前咱们在蹴鞠场的门前遇见,您送臣妾回家的事。
走到河边时,您不知去哪买了茅根红豆粥回来,如今想来,那粥的味道真的好甜。”
她沉浸在往事回忆中,眼神飘远,莞尔继续说:“最吓人的,就属您浑身是血来看臣妾那次,臣妾擦出一手帕的血,手都软了,可您突然说,那都是别人的血,我不大信,又怕又想笑。”
“还有,您带着大雁亲自来提亲时,臣妾好惊讶,明明前夜才许了愿,许的愿望是盼您快些来提亲,才过一夜,您就来了。
想必是巧姐听到臣妾的祈求,成全了我。”
军帐内灯火轻摇,映得秦婵面色更添柔婉,双目如秋水。
“您晨间习惯早起练武,却动作很轻,走到偏房再去换衣吃饭,皆为纵着臣妾睡懒觉。
臣妾来小日子了,您便帮着揉肚子,还有您明明不喜欢艳丽的配饰,却总把臣妾绣的荷包带在身上……”
“皇上,其实您是这世上,最温柔的人。”
秦婵话音落下没多久,屋内响起轻叹般的低笑。
“婵婵,你能这么想我,我很高兴。”
秦婵扭头一看,就见霍深已醒,他正噙着笑意,目光灼灼地看着她。
“皇上感觉身子如何?可还难受?臣妾这就叫百里殇进来……”
秦婵喜得不知该怎么办好了,又生怕霍深不舒服。
“我很好,不必去叫别人过来。”
霍深虽虚弱,但威严不可抗拒。
秦婵听话,又回来坐着。
“婵婵,你每天对我说的话,我都听到了。”
多日不说话,高热昏迷,他嗓音发哑。
她吃惊抬头,脸上微微发烫。
“都是我不好,是我让你受苦,让你日夜不能安心。
我发誓,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。”
霍深艰难抬起手臂,攥上她的手。
秦婵摇头,“皇上为国为民,最操劳辛苦,臣妾只是照顾皇上,尽尽分内的事罢了。”
霍深勾唇,表情是难得的轻松愉悦,话题一转,“怎么,我竟不是凶神恶煞?”
秦婵愣了愣,脸上又烫了些,抿一下唇。
“我了解皇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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