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走廊坐满了人，来来往往的脚步声，播放器里冰冷的叫号声。

有的人满脸笑意迎接生的喜悦，有的人面无表情沉默于离去的悲痛，这里是人生最热闹的开始，又是人生最平淡的结束。

“请张玉成到2号诊室就诊。”

钟妍听到广播赶紧扶着外公站起来，老人三个月瘦了四十多斤，身上只剩一副骨头，往前五个月住院三次，中西药十几个名医看了遍，未有任何起色。

文华市有句话：还有一口气，赶紧送人民，人民救不赢，只有天齐行。

全国前三的文华市天齐医院，是钟妈最后的希望。

钟妍盯着外公的脚怕他哪一步走不稳摔倒，生病的老人经不住一下折腾。

2号诊室的门开着，她把外公扶到椅子上坐下，赶紧从包里掏出前几个月所有的检查资料，连着挂号单放在最上面递给了医生。

伸过来的一双手，白皙修长，骨节分明，上面青色的血管排列的都非常的有艺术感，右手有一根斜纵整个手背，这双手她认得。

她眼神立刻望向左手的手腕，戴着黑色腕表，突出的腕骨上一颗黑色的小痣。

她死死的盯着那颗痣，如遭雷劈愣在了当地。

“哪里不舒服？”

熟悉的声线，温和平淡，清冷疏离的语气像是两人从未识得。

钟妍猛然抬头，四目相对，看着他黝黑的眸子浑身僵直，他头发短了些，穿着白大褂时的模样还是那么沉稳有礼。

沈听澜视线落在钟妍的脸两秒后移开了看向外公。

钟妍抿了抿唇垂眸，也随着他看向外公。

外公指着自己胸口心脏，然后胸口正中肋骨附近。

“这里，还有这里，都有些不舒服。”

他认真的看着外公指着的几处位置，又问：“是痛吗？还是……”

外公点点头着急的抢了话，“疼，涨疼。”

他伸出右手将手指搭在外公的脉搏上，左手看着腕表，几秒后收回手又用听诊器听了听外公胸口，垂眸的眼睫在眼下勾出一圈阴影，原来认真给病人看病时他是这样的。

良久抬眸看着钟妍声色平淡的说：“心率有点问题。”

随即低头看了看之前住院的各项检查单和出院小结。

钟妍听见翻纸的声音这才回神，开口解释着：“他不能吃饭，二月到五月瘦了四十斤，一开始去人民医院消化科，说有胃肠息肉，做了手术伤口很深住了一个星期院。”

“出院后还是不能吃，一吃就难受想吐，怀疑伤口没养好又住了一次院，做了全身检查都没问题，看了好多医生，包括天齐的中西医结合都没用，最近他总觉得胸闷背疼，我们才想是不是心脏的问题。”

她话讲完，沈听澜正好看完了检查单，神色凝重似乎在思考问题，良久声音清晰平缓，语速不快不慢的解释着。

“常规来说该做的检查都做过了，检查出来的都是一些小问题不至于瘦成这样，但这些检查都是两个月前的，不排除有些问题一次查不出来，有时过一个月做检查结果就会不一样，因为瘦的比较严重，我还是建议你住院重新做一次筛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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