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拉着箱子,乘直梯下到负一层。
地库里的湿气更厉,空旷中只回荡着她鞋跟的“哒哒”
声。
一辆车打着灯经过,高跟鞋声戛然而止,她向侧边稍让过身。
转身间,秦忆思的视线也落在对面的那辆车上。
车牌号被经过的车身挡住,即便只是余光瞟了一瞬,牌上的数字她也能记得。
刚经过的车让这个角落亮了一瞬,又昏暗下去。
没有在昏暗中站太久,秦忆思干脆地转身,径自走过去。
直接打开后座车门,她坐进去,拉上车门,没有看身边的人一眼。
坐在里面的男人并没有讶异,慢悠悠地把杂志收起,也同样没有看她:“常住还是暂时回来?”
“你不是比我清楚得多?”
秦忆思望向车窗外,司机已经下车帮她把行李箱在后备箱内放好,“欧洲偏僻小镇的大屏上都有你的照片,你这几年过得比我想象得要好。”
她轻笑着,声音难得柔和。
换腿叠起,顾渊穆扫过她一眼:“那还真是抱歉,没有落魄。”
神色淡淡的。
车已经缓缓启动,再出地库时,外面的雨又稀稀拉拉地下起来。
秦忆思没有再应他,只是把手指上的戒指褪下来,轻放在两人中间:“本来是想找时间给你的,既然今天碰到,也算正好。”
她这次回来没有和其他人说,包括她的妈妈。
本来只是习惯性地去地下停车场逛一圈,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碰见顾渊穆。
顾渊穆是个极度追求生活有序的人,他生活轨迹固定,偏好固定。
就比如常去出差经过机场的停车位,大多都是先去常去的那一片区域找空位停。
“赶在离婚冷静期之前?”
顾渊穆垂眼看着那枚戒指,没有动。
似乎是个冷笑话,但他的语气听起来,却像是在叙述。
“嗯,”
从喉咙里敷衍一声,秦忆思向后靠近椅背,嗓音闲散,“体恤你。”
省得他怕她反悔。
车依旧在高速上飞驰着,车内有一瞬的安静。
半晌,她才疲惫地开口:“你什么时候有时间,我们去把离婚证领了?”
车内又陷入沉默。
顾渊穆从西装外套里拿出手机,拨通的同时,顺手打开免提:“我一个月内白天,在S市的空闲时间。”
“白天吗?”
助理愣了一瞬,立刻翻看日程。
“嗯。”
他显得有些不耐烦。
“顾总,只有下周六晚上有空闲时间。
需要我帮您推掉哪个行程?”
闻言,顾渊穆抬眼,正巧对上秦忆思望过来的眼睛。
她很平静,琥珀色的瞳孔早已让他无法轻易看出情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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